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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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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

下午四點左右,司徒摸到了私家偵探王良的家門。門上的鎖很普通,用工具鼓搗兩下便打開了,走進去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刺激著嗅覺,他皺皺鼻子走到了不算很大的客廳中央,環顧了幾眼淩亂的房間。

這看上去的確像匆忙之間離開的樣子,每一扇門都是敞開的,臥室裏的被褥沒有鋪平顯得又臟又亂,衣櫃的門打開了半扇裏面的幾件襯衣和褲子零散地掉在地面上。床頭櫃的抽屜沒有合嚴,臺燈罩掉下來掛在上面的把手上角度剛剛好。

司徒轉身走進了亂七八糟的書房,在沒有檢查書桌之前,被散落在地面上的一些紙張吸引住了視線。隨手撿起幾張來看,上面有殘缺不全的鞋印和有一元錢硬幣大小的灰色印子,平日裏飛揚的眉驟然緊蹙起來。他拿出電話撥給了特案組的楊磊,說:“馬上到海河街56號來,帶著你的工具。”

突然發現的情況讓他莫名的興奮起來,將紙張一一整理好放在一旁,專心坐在桌子前面檢查抽屜裏的東西。事實上,抽屜裏面的東西大部分都被拿了出去並毫無規律地隨處亂放。其中有發票、工作日志、電話本、用過的便簽以及一些零散材料。

表面上沒什麽問題,但同樣是私家偵探的司徒卻明白一點,他們這種人喜歡,不,確切地說是習慣在家中弄些隱秘的地方來藏東西。至少在司徒現在的家裏就設計了三個暗格,一個很難被發現的保險箱。那麽,這位同行會不會也是如此?

想想剛成為偵探的那時候,自己最初設計的東西是在書桌抽屜後面的暗格。很小,也很好用。於是,他將兩個小抽屜拿出來,手伸進裏面摸索著內部情況,很快他笑了出來,同時也很失望。

暗格被打開了,裏面也當然是空空如也的。取出暗格的一塊小木板來觀察,發現上面有一些被切割過的痕跡。也就是說打開暗格的人並不是王良。而裏面的東西,也絕對不可能是天火幫的人取走了。

他正想著,便聽到外面傳來楊磊的叫喊聲。

“這麽快?”司徒有些驚訝地看著楊磊和王永斌一邊擦著急切汗一邊跑了進來。楊磊有點亢奮,他問:“發現什麽了?這是什麽地方?”

司徒起了身,說道:“永斌,沒想到你也來了,來得正好啊。屋主跑路,我想讓你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異常的地方。楊組長,過來看看這個電腦,能挖出來的東西都挖出來。”

“等等,你先說是怎麽回事?”楊磊追問“你總該讓我知道嫌疑人是誰吧?”玩味地笑著,司徒隨手拿起帶有鞋印的紙:“看到上面硬幣大小的痕跡了嗎?”

二人湊過去,頻頻點頭。

“我懷疑醫生來過。”

咦?楊磊本來不善變化的臉部表情精彩起來,又是疑惑又是興奮的。司徒示意他先別急著發問,慢悠悠地說:“醫生跟小遙過招的時候腿部受傷,從時間來看現在也該好得差不多了。但屋主是三個月前跑路的,那時候的醫生走路還需要拐杖助力,這個硬幣大小的痕跡很可能是他的拐杖。”

這時候,王永斌拿出證物袋仔細地將帶有印記的紙張收在裏面。隨後,戴好手套全神貫註地勘察現場。而楊磊也恢覆了他冰山一樣的臉,穩坐在電腦前認真工作。而司徒呢?

“餵!”王永斌蹲在地上檢查腳印,突然開口叫住朝門口走的司徒“我們倆忙活著,你幹什麽去?”

某人眨眨眼,好天真的感覺。他說:“你們倆都來了,我留這幹嘛?當然是走啊。”

王永斌不悅啊:“司徒,你還真會使喚傻小子啊。”

“別這麽說嘛”司徒笑道“勘察現場你是行家,電腦方面有楊組長,我真是幫不上忙的。你們忙著吧。”說罷,他擺擺手,溜之大吉。

醫生出現的可能性很大,司徒並不覺得驚訝。問題是,為什麽會由王良這條線引出了醫生?協會與王良之間有問題?還是說,王良也是協會的人?想到這裏,他聯絡了整天悶在特案組無所事事的審問專家——田野。

田野只有在犯人被抓之後才會有工作,前段時間他審了一個爆牛,連續幾天沒合眼成了整個特案組最忙的人。爆牛審完了,他就是特案組裏最閑的人。此時,看到手機上司徒二字在活潑地跳躍著,他像打了火雞血似地蹦起來!

“司徒,你找我有正事沒?”

“廢話,沒正事我找你幹嘛?”

“蒼天啊,大地啊,我終於有事幹了。終於不用在院子裏掛臘腸了。”田野狼嚎著“快說,快說,什麽事?審誰?幾個?”

司徒無可奈何地笑著:“別太激動了。要你問的還是爆牛,我在本市發現一個私家偵探,叫王良,很可能與協會有關。

你以這兩點問問爆牛是否了解情況。”

一聽這話,田野從興奮點上跌落下來。蔫蔫地趴在座子上:“沒有關系。那小子自宗八代的事都被我掏出來了,在他的腦子裏根本沒有關於這兩點的信息。”

不知為何,聽過田野有氣無力的說明之後,司徒突然壓低聲音問:“田野,審問犯人期間不能使用催眠吧?”

“靠。”田野低聲罵道“你別說出去啊,組長默許的。”

“我傻啊我,說這事幹嘛?不過,以後可能會找你幫忙。”

沒了工作,田野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來。隨口答應了司徒之後,便掛了電話。這邊正要繼續出去玩單杠掛臘腸,剛走到門口迎面遇到了返回來的譚寧。

“田野,你沒事吧?臉色不好。”譚寧笑道。

“閑的唄。”田野悶悶不樂“你們沒有進賬,我就沒事幹。在這邊也沒朋友,整天跟單杠較勁。”

譚寧一把抓住了要出去的田野:“別浪費體力了,跟我去查案吧。”

“現在的案子?”田野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跟著他,一掃無聊的心情。

譚寧把車鑰匙給了田野,他要抓緊時間在琢磨一下線索資料。一邊走著一邊說:“我手裏有個人可能知道點情況,可就是死活不肯說。人家不是嫌疑人也不是涉案人,我也不好帶回來審。反正你也沒事,跟我跑一趟吧。”

與此同時。

趕往案發現場與林遙匯合的途中,司徒先把王良是協會成員的假設去掉。剩下的就是醫生出於某種目的接觸了王良。而王良又被牽扯進了劉毅、魯晨一案,這其中一定有著關聯性。以前的那些案子,他們始終在發現案情之後才會聯想到協會,自打許慎死後司徒覺得這樣實則是很被動的。如果早一點從協會方面下手,那麽,許慎很有可能就不會死了。而林遙也不必經歷一段時間的低迷期。

這一次,他們險些又犯了老毛病。總是等著協會的線索自己浮現出來,而不是積極地去調查。思及至此,司徒有些懊惱,踩下剎車。

劉毅——王秀——魯晨——王良——醫生,這中間一定有一條線牽著,必須把這條線找出來,否則到了最後做不到完勝。但這些人除了王良之外與協會毫無瓜葛,醫生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?

幾個月前,他不惜拖著還未痊愈的腿冒險回國親自到王良家中取走某種東西,這東西很對他來說很重要吧。等等,幾個月前?

司徒恍惚了一下,猛然意識到苗琪琪離開管教所是一個月前,王良失蹤是三個月前。

他的思維觸及到了一個深深的黑洞,他幾乎沒有考慮林遙的看法便聯系了他,直說:“我要去外地幾天。別擔心我,你專心破解現場就可以。”

“不行。”電話裏林遙急了“你要去哪裏?幹什麽?”

“我現在也說不明白,只是一種感覺而已。我要回老家一趟。”

此時,林遙在舞臺上正朝著下面走去,他想攔住司徒,至少在沒搞清楚之前不能讓他走。但是,電話那端的人忽然說:“寶貝,這很可能是個案中案,我們沒有悠閑的時間了。不要問太多,你有自己的工作。”

“司徒,你至少該告訴我回老家的目的。”

司徒長長地嘆息著:“回去查查自己的過去。”

腳步戛然而止,林遙握緊了電話,猶豫了一番,才說:“去吧。多加小心,隨時跟我聯絡。”

有時候,司徒覺得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愛情並不純粹,至少他跟林遙之間還有著一份並肩作戰的友情,還有著一份完全信任並可以依賴的生死情。這種時候,林遙是他的戰友,是他的依靠,他的根在林遙的身上,所以,才能無所顧忌地離開,才能鼓起勇氣單獨一個人回到當年的黑暗中。

收好了電話,林遙使勁抹了一把臉重新打起精神來。他回到舞臺上,脫下外衣,一臉嚴肅地爬上了通往天棚的梯子。

梯子並不穩定,爬到中間便覺得搖晃的厲害。這時候,從舞臺側面跑來兩個小夥子,急匆匆地扶住了梯子。並大聲對林遙喊著:“你誰啊,快下來。”

“我是警察,你們是誰?”

一聽是警察,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,便說:“我們是劇團的人,過來找道具的。”

劇團的人?林遙立刻放棄了勘察天棚的決定,下了梯子。打量一眼這二人:“屬於哪個部門?”

其中一個小夥子說:“我們是舞美隊啊,負責裝卸舞臺幕景道具。”

“來找什麽?”

“被砸壞的桌子。”小夥子又說“出事那時候,劉哥把一張道具桌子砸壞了,那是特別定做的,我們要回收一下拿回去按照原來比例重新做。”

看著小夥子指著被砸壞桌子擺放的位置,林遙走了過去。蹲下身子後,看到了地面上貼著四個熒光紙。他還記得,案發當時自己完全沒有註意到這些東西,而第一個趕過來的司徒卻是印象深刻。為此事,他偷偷地懊惱了很久。

轉回頭,問舞美隊的小夥子說:“這四個熒光紙用來做什麽?”

“確定道具擺放的位置。切換幕景之間舞臺熄燈,沒亮,都指著這東西確定位置呢。”

這事在舞臺上極為普通,也是很正常的。但林遙卻在這並不起眼的事情上揣摩到了什麽,他繞著四個熒光紙走了幾圈,問道:“桌子是正四方形的嗎?”

“對。”

“那熒光紙會不會貼的不符合形狀?”

“不可能吧。”小夥子說“我們都是先把桌子擺放好,然後緊貼著四個桌腳把熒光紙的位置確定下來,這樣的方法沒有出現不符合位置的情況啊。”

林遙再度蹲下身子:“幫忙找個卷尺過來。”

“我身上就有。”

小夥子把隨身攜帶的卷尺給了林遙,看著他仔仔細細地量著四個熒光紙之間的距離。很快,他們在林遙的臉上看到了疑惑不解的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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